&esp;&esp;林朽另一只手掏出手机，音色没什么起伏，“手机号还是原来那个吗？加你微信，银行卡号发我。”
&esp;&esp;姜程拍掉林朽的手机，啪的一声，“林朽你装什么？”
&esp;&esp;林朽不动声色弯腰捡起，直腰板的过程里看了看手机正反面，没摔坏，姜程又要上手，林朽估摸不出他这个动作是要推他还是再摔他手机，他只好先发制人，“你他妈治不治？”
&esp;&esp;姜程愤愤眨着眼，“你哪来那么多钱？”
&esp;&esp;“俩老人都没了。”后话不用说了，要么是老人留的，要么是礼钱，没必要解释那么详细。林朽搜了姜程的号码，看头像是他的风格，灌篮高手，他加了。
&esp;&esp;姜程还震惊在这个消息，爷爷有病在身他知道，可……
&esp;&esp;“奶奶也没了？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姜程说不出话了，下意识瞥病床上的姥姥，林朽继续说：“同意一下吧。”
&esp;&esp;他确实需要这笔钱，农村里的人际关系就这样，越穷就越借不到钱，甚至听到他们在借钱的消息，都会早早把大门锁上，借到的那些也是卖老人面子，拿个叁千五千最多了。他爸爸这几天已经张罗着把屯里那套房子卖掉，可卖了这一家人住哪啊。他也只能低头，“你在忙什么，我知道，杨栩晨也知道。他默许你在这边翻江倒海，就是不怕你翻，后面有的是法子压你。”
&esp;&esp;“那也要等他回来再说。”林朽边说边翻出一张照片，“是他吗？”
&esp;&esp;在银行内部用职务之便给林朽开户的人，姜程雇佣的人。
&esp;&esp;姜程顿了一刹，他没想到林朽查到这么深，这个人证一旦落实，他的牢狱也免不了。
&esp;&esp;姜程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，指望他再说出些什么显然今天也不是合适的时机，林朽收了手机，“你否认也没关系，警察已经在盯着他了，钱我待会转给你，别想着还，也别有压力，我替汤彪向你们赔罪了，也跟叔叔阿姨都说声对不起，程儿，我们法庭见。”
&esp;&esp;生命的休止符永远在赶来的路上，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。
&esp;&esp;他恨姜程，但姥姥是无辜的，他也得为汤彪考虑，汤彪对他们一家犯下得罪可大可小，他赌这笔钱能让姜程和他父母放汤彪一马。
&esp;&esp;几万块钱也许就能买汤彪一两年的自由身，这很划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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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自打入冬之后食堂的人流量少了许多，但都集中在下课后五分钟那一个时段，因为打篮球的和出去吃的少了。
&esp;&esp;姚嘉悦大步流星跨楼梯上食堂二楼，她贴着墙，侧身，走的快。
&esp;&esp;汤颖总要寻她的位置，抬头的功夫就被人挤着动不了，最后在二楼的楼梯口拉住她校服，“别生气了，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就想说你不争取怎么知道不行？”
&esp;&esp;姚嘉悦甩开她，“我争取什么？是千禧会放过我还是林乔一能容得下我？”
&esp;&esp;她口气冲，声音也尖，路过的人自动避开她，却忍不住离开几步后回头看。
&esp;&esp;汤颖用‘看你妈看’的眼神打回去，再来安抚姚嘉悦，“你想多了，林乔一不会在乎你能不能去补这个名额的。”
&esp;&esp;“你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帮林乔一说话？”
&esp;&esp;“我没有。”
&esp;&esp;“那千禧呢？她说了不会让我好过她也的确做到了，我妈打我打的擀面杖都折了你还要我再跟你描述一遍那天的画面吗？”
&esp;&esp;她一通话说完，红着眼，胸口起伏不定。见汤颖没有下一句跟上了，她便往里进了一步，然后看见叁个人，火又拱上来，不管身后汤颖怎么口头上的阻拦和拉拽依旧愤愤离开。
&esp;&esp;而汤颖也在喊不住她后看见了那叁个人……
&esp;&esp;林朽给千禧和林乔一都带了奶茶，这还是林乔一第一次迈进食堂的门。
&esp;&esp;林乔一不想去排队，她好怕谁端不稳餐盘蹭到她的衣服，是林朽帮她打的饭，搁她眼前，“明天，回你的保姆车上吃饭去。”
&esp;&esp;千禧坐在林乔一对面，林朽绕过来坐千禧旁边，俩人都吃了几口了，林乔一还没动筷子。
&esp;&esp;“咋地？”林朽问。
&esp;&esp;林乔一看了看林朽那份儿，又看了看千禧那份儿，“千禧我能吃你那份吗？我这个，两个菜都混了，这土豆丝怎么能沾到红烧肉的汁呢？”
&esp;&esp;没等千禧撂筷子说话，林朽敲敲自己那盘，“换我的。”
&esp;&esp;林乔一弱弱说：“你的也混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别净事……”
&esp;&esp;人家要换千禧的，千禧还没说话呢，冷眼砸过来，林朽闭了嘴。千禧跟她换，小心着没让汤汁洒出格子，“快吃吧。”
&esp;&esp;林乔一开心了，这倒给林朽看不明白了，她俩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，女生跟女生之间的关系真够难捉摸的。
&esp;&esp;林乔一一边喝奶茶一边吃饭，其实就是没有那么喜欢食堂的饭，几口咽下去后变成一边喝奶茶一边玩手机，嚼着珍珠说：“千禧你最近怎么不更新了？”
&esp;&esp;千禧正嘬进嘴里一根菠菜，嘬嘬嘬。
&esp;&esp;林乔一又继续说：“私信都发我这儿来了，你倒是回一回啊。”
&esp;&esp;脑袋里就突然有根警弦在她这句话话音落下，林朽那边立马接上时，开始嗡鸣。
&esp;&esp;林朽问，“什么？”
&esp;&esp;千禧就知道了，林乔一她丫的压根没把那照片给林朽看，或者就是她根本没有传达出自己当时的意思，那么林朽就不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，一整根菠菜立马被夹着塞进嘴里，“没什么，快吃饭。”
&esp;&esp;林乔一不明所以，放下奶茶，把千禧的照片递到林朽眼跟前，“千禧的账号啊，你没关注吗？”
&esp;&esp;“账号？”林朽撂了筷子要拿起看，千禧手掌立马拍在上面挡住，越挡林朽越要看，林乔一那头还在添油加醋，“千禧的粉丝现在可多了，天天催更，都催到我这儿来了。”
&esp;&esp;林朽掀眼皮，‘是吗？’的意思裸露出来，然后把千禧手腕拎走，再然后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看完了千禧那几条照片作品。
&esp;&esp;最后手机关屏，还回去，他也重新操起筷子。千禧心虚的继续吃菜吃饭，耳边淡淡一声，“你搞黄色啊？”
&esp;&esp;“我没！”
&esp;&esp;“那你拍那种照片？穿那么少，用那种眼神。”
&esp;&esp;林乔一这会儿才有点意识到不对劲。
&esp;&esp;千禧还想辩解一下，但汤颖过来了，走路没声似的站在了桌边，“千禧。”
&esp;&esp;千禧看她，余下两人也都在看她。
&esp;&esp;“我能跟你聊聊吗？”
&esp;&esp;林乔一翘着腿，奶茶杯里的珍珠快被吸没了，她还在吸，吸空气的声音让人天灵盖一紧，“就搁这儿说。”
&esp;&esp;这话还挺耳熟的，只是换了个人说。
&esp;&esp;千禧并不觉得她跟汤颖有什么可说的，所以她没动，汤颖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朽，无声的唤了一句林朽哥哥。
&esp;&esp;到底还是汤彪的妹妹，林朽得了千禧一记轻抬下巴的肯定之后，吃了最后一口，问林乔一，“去小卖部？”
&esp;&esp;林乔一看看千禧，便跟着林朽走了。